900亿关税悬了！最高法院质疑特朗普用IEEPA权力，财政部急求速判

唐人日报11月6日讯：美国最高法院周三就特朗普总统依据《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》（IEEPA）征收全面关税一案举行辩论，九名大法官中多数——包括多名保守派法官——罕见地对总统权力的扩张表达强烈不安。这起被视为本届政府贸易政策最具宪政影响力的案件，可能决定总统是否能以“国家紧急状态”为由单方面对全球征税。

图：路透社

在长达两小时的激烈交锋中，保守派大法官尼尔·戈萨奇率先开炮，警告国会已将“危险的权力”永久移交给总统而“无法收回”。他直言：“这是一种单向棘轮——权力正从人民的民选代表逐渐滑向行政部门。”

戈萨奇的这番话一针见血地点出了争议核心：特朗普政府援引1977年颁布的IEEPA，宣布对数十个国家的进口商品征收10%的统一关税，并对中国额外加征10%，理由是中国“向美国输送芬太尼”。然而，IEEPA原本授权总统在“国际紧急状态”下监管贸易、冻结资产或限制外汇流动，却从未被任何总统用于征收关税。

在法庭内，财政部长斯科特·贝森特亲临旁听，凸显此案对特朗普政府的重要性。司法部长约翰·绍尔为白宫辩护，坚称“‘监管进口’这一术语显然包含征税权”，并引用理查德·尼克松1971年利用《与敌国贸易法》征收10%关税的先例作为依据。

但自由派法官索尼娅·索托马约尔立即反驳：“国会在多部法典中同时使用‘监管’与‘征税’两个词。如果您的逻辑成立，那岂不是让‘征税’的定义形同多余？”绍尔答称IEEPA有其“特殊历史血统”，但未能化解法官们的疑虑。

紧接着，法官凯坦吉·布朗·杰克逊指出，IEEPA的立法初衷正是“为了限制总统权力”。她提醒道：“国会当年正是担心总统滥用《与敌国贸易法》，才在IEEPA中加入多项约束条款。”

首席大法官约翰·罗伯茨虽发言不多，却同样表达忧虑。他冷静地说：“向美国人民征税，从来都是国会最核心的权力。任何总统若能对任何国家、任何金额、在任何时间征税，这本身就构成‘重大问题’。”他的这番表态，明显暗示他可能倾向于限制行政部门的行动范围。

特朗普提名的法官艾米·科尼·巴雷特与布雷特·卡瓦诺则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提问。巴雷特要求司法部解释：“在其他法规中，‘监管进口’确实常被解读为可征关税，但在IEEPA的语境下，这种权力是否过于宽泛？”卡瓦诺则从另一角度切入，似乎对政府立场略显同情。他问道：“如果国会授权总统完全切断贸易，那为什么不能授权他征收1%的税？难道逻辑上允许全面禁止，却不允许部分征税吗？”

尽管如此，整体气氛对特朗普政府并不有利。包括戈萨奇、罗伯茨和杰克逊在内的多位法官都担心，一旦法院认可IEEPA作为征税工具，总统将获得几乎无限的经济干预权力。

根据财政部提交的最新数据，自特朗普2024年重返白宫以来，政府已依据IEEPA征收总额高达900亿美元的关税，覆盖范围从中国、墨西哥到欧洲盟友。若最高法院延迟裁决至2026年6月，相关征收金额可能突破1万亿美元。司法部警告，一旦法院推翻关税，市场将面临“灾难性混乱”。

然而，批评者指出，IEEPA并未出现“关税”一词，其主要目的是应对战争、恐怖主义或国家安全威胁，而非用于调整贸易结构。法律学者认为，特朗普此举“重新定义了紧急状态”，为行政部门打开了“无限征税”的潘多拉之盒。

在最高法院外，抗议者与支持者爆满。自由派团体举牌称“关税不是紧急状态”，而保守派组织则辩称“总统必须拥有经济自卫权”。一名抗议者大喊：“这不是贸易战，这是权力的战争！”

值得注意的是，特朗普的辩护逻辑几乎照搬尼克松1971年的做法。当时，尼克松为稳定美元与贸易逆差，曾以《与敌国贸易法》为依据对所有进口商品加征10%关税。国会震怒，随后在1977年通过IEEPA，专门削弱总统的紧急经济权力。

“如今，我们又回到了1971年的老路上。”戈萨奇冷冷地说道，“如果今天允许总统再次绕过国会征税，那我们将彻底失去国会对财政的制衡。”

分析人士认为，无论最高法院最终裁决如何，此案都将成为衡量行政权边界的关键时刻。如果法院支持白宫，未来总统可在任何“国际争端”中直接动用IEEPA，征收或豁免关税，甚至冻结跨国交易；若法院否决该权力，则可能迫使国会重新制定新的贸易授权法案，削弱白宫的单边行动空间。

法学专家克里斯托弗·阿克曼指出：“这不仅是关于关税的官司，而是关于‘谁在决定美国经济政策’的宪法之争。罗伯茨法院必须在‘强势总统’与‘宪法平衡’之间做出选择。”

目前，最高法院预计将在2026年夏季作出裁决。无论结果如何，这场辩论都预示着美国进入一个新的权力拐点——一个连保守派大法官都不得不问的问题：当总统可以随意征税时，民主的界限还剩多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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