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朗普900亿美元关税计划遭最高法院审查：或成其第二任期最大法律考验
唐人日报11月5日讯：特朗普总统的核心贸易政策正迎来命运拐点。最高法院将于周三审理两起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件，挑战他以“国家紧急权力”为依据对全球征收关税的合法性。若裁决不利，特朗普第二任期的关税体系可能被迫瓦解，甚至需退还部分关税收入。
图：华盛顿邮报 via Getty Images
这场官司被视为特朗普第二任期以来最大、也是最具政治风险的司法考验。虽然特朗普在最高法院历来战绩优异，胜率高达九成，但这一次，连亲特朗普的学者都承认——结果“极度不确定”。
“考虑到法院的组成，这是非常不确定的。”乔治城大学法学教授格雷戈里·谢弗指出，“有些大法官，尤其像尼尔·戈萨奇，过去就对国会将贸易权力下放给总统表达过担忧。这次，很可能是五五开。”
案件核心在于特朗普如何援引1977年《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》（IEEPA）征收全球性关税。该法原本是为应对战争、恐袭等国家安全危机而设，授权总统在紧急状态下“限制或禁止国际商业交易”，但法律中从未出现“关税”一词。
自2025年2月起，特朗普依据该法签署多项行政命令，对被认定为“芬太尼输出国”的国家征收惩罚性“贩运关税”，并实施所谓“全球互惠关税”——对所有出口美国的国家按统一税率加征进口税，以应对贸易逆差。
批评者认为，这一做法超越了IEEPA的授权范围，是总统对国会宪法赋予征税权力的僭越。支持者则反驳称，法律中“监管进口”的措辞足以涵盖关税征收。天主教大学教授查德·斯奎蒂耶里指出：“就像‘职业体育’自然包括棒球一样，‘监管进口’也应包括征收关税的权力。”
下级法院此前两次裁定特朗普越权。原告之一是一家玩具制造公司，另一家则是葡萄酒进口商，他们主张IEEPA并不授权总统制定税收政策。
这起案件不只是关于贸易，更关乎三权分立的边界。根据宪法第一条，征税与设定关税属于国会专属权力。若最高法院认定总统援引IEEPA征税违反宪法，将是自尼克松时代以来对白宫经济权力最大的一次限制。
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教授保罗·斯蒂芬认为，法院将不得不在两个原则间权衡：“一方面是国家安全与总统自由裁量权，另一方面是国会的宪法赋权。”他指出，“罗伯茨法院倾向于‘宪法回避原则’，即当法律模糊时，优先选择不会引发宪法冲突的解释。如果他们遵循这一思路，结果可能对特朗普不利。”
有趣的是，特朗普的律师团队在辩论中引用尼克松的先例。1971年，尼克松曾依据《与敌贸易法》（IEEPA前身）征收10%的“进口附加税”，但当时被认为是临时性、战时措施，而非全球性征税政策。
财政部数据显示，自IEEPA关税实施以来，美国政府已从中收取约900亿美元，占总关税收入近一半。若最高法院认定该关税无效，财政部可能面临大规模退税。
财政部长斯科特·贝森特上月警告：“我们可能不得不退还一半的关税，这对财政部而言是噩梦。”自由派智库卡托研究所在提交的法庭文件中提出了一种技术性方案，建议政府可向进口商直接发放一次性退款以避免长期混乱。
然而，法律学者指出，退税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——关税制度的合法性一旦被推翻，特朗普的整个贸易议程将失去基础。
特朗普本人对案件走向极为关注，甚至曾考虑亲自出席最高法院辩论。他在上月公开表示：“这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案件之一。”几天后，他改口称不会到场，但仍密切关注审理进展。
尽管特朗普在最高法院赢得多数裁决，尤其在行政命令与影子案卷上频频获胜，但法学界普遍认为，此案“没有必胜的把握”。谢弗直言：“即使法院中的保守派，也可能出于宪法原则限制总统权力。”
反对特朗普的法学派认为，关税行为本质上属于“税收”范畴，而非行政监管；若允许总统无限制地征税，将动摇三权分立的根基。支持者则称，IEEPA授予总统应对全球经济威胁的灵活工具，限制这种权力“等于削弱美国的战略防御”。
分析人士指出，最高法院的裁决不仅关乎特朗普个人，更可能重塑未来几十年的国际贸易制度。如果法院推翻IEEPA关税，美国总统的贸易武器库将被大幅削弱；若维持现状，白宫将在全球贸易博弈中拥有前所未有的权力。
白宫高级贸易顾问彼得·纳瓦罗透露，即使败诉，特朗普仍可依赖1974年《贸易法》第301条等条款，对特定国家或行业征收“更狭窄、但更合法”的关税。“问题是，那些程序耗时更长、限制更多，这就是他选择IEEPA的原因。”
无论结果如何，这场官司都将成为特朗普第二任期的标志性时刻。它不仅考验他与最高法院的关系，也将决定他能否继续以“美国优先”重塑全球贸易格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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