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许州官放火？美司法部内部文件：民众拍执法=恐怖主义
唐人日报12月29日讯：12月初，美国司法部内部流出的一份备忘录，在法律界与新闻界引起持续震荡。文件并未公开发布，却被多名记者证实真实存在，其核心内容只有一句话，却足以改变很多人的处境——联邦检察官被鼓励，将记录、传播移民执法行动的个人，纳入“国内恐怖主义”相关指控的考量范围。
图：戴夫·德克/ZUMAPRESS/Newscom
这并不是一次抽象的政策讨论，而是一条正在落地的现实路径。
长期以来，移民突袭行动发生在清晨、发生在公寓楼、发生在街角。它们往往来得突然，也结束得很快。对很多移民家庭来说，突袭意味着一夜之间的分离，对社区而言，则意味着不确定和恐惧。记录这些瞬间，曾经是记者的职责，也是邻居彼此提醒、互相保护的方式。
而现在，这种记录行为本身，正在被重新定义。
这份由记者肯·克利彭斯坦披露的司法部备忘录，没有明确界定什么是“人肉搜索”，也没有区分暴力威胁与单纯记录。文件中只反复强调一件事——发布、传播可识别执法人员身份或行动信息，可能被视为具有威胁性，其目的可能在于压制政府政策、限制政治活动，甚至破坏民主社会运作。
这些表述听起来宏大，却极其模糊。正是这种模糊，让很多原本受到宪法保护的行为，被悄然推向刑事风险的边缘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，芝加哥的街头再次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：11月刚刚离开当地的美国边境巡逻指挥官格雷戈里·博维诺，于12月16日突然返回，这一次他带来的不仅是数百名联邦特工，还有一支全程随行的摄制团队。
执法行动并未低调进行。车队集结，特工列队，镜头始终开启。突袭、拦截、带走，一切都被完整记录下来。这些画面，很快被剪辑、传播，成为政策展示的一部分。
芝加哥市政府对此公开表达强烈不满。民主党籍市长布兰登·约翰逊的发言人在致《芝加哥太阳时报》的声明中，直接指责联邦特工在缺乏逮捕令的情况下，对居民实施无差别拘捕，并批评执法部门将移民行动“变成了一场表演”。
声明中写道，这次行动是在摄制团队全程跟随下进行的，相关画面显然被用于内容制作，却完全忽视了对家庭和社区造成的创伤。“这些行为具有破坏性，是错误的，也必须受到谴责。”
但芝加哥并不是唯一的例子。
在过去一年里，国土安全部越来越频繁地将移民执法置于镜头之中。突袭公寓楼、街头拦查、拘留和转运过程，被系统性地拍摄，并通过官方账号发布。画面中的执法人员全副武装，行动迅速，而被带走的人，往往没有姓名，只有背影。
国土安全部部长克里斯蒂·诺姆曾多次在社交平台发布类似视频，强调“秩序”和“安全”。这些影像，在支持者眼中是强硬执法的象征，在反对者看来，却是将人的恐惧转化为政治叙事的工具。
正是在这种高度影像化的执法环境中，司法部对“谁可以拍摄”的态度，发生了根本变化。
早在今年7月，诺姆就曾公开表示，任何威胁特工安全的行为都可以被视为暴力，其中包括“录像他们执行任务时的所在位置”，这番话当时已引发争议，而司法部备忘录的出现，则被视为这一思路的制度化延伸。
法律界对此迅速作出反应：多名宪法学者指出，在没有身体干扰、没有暴力威胁、没有妨碍执法的情况下，记录公共执法行为，长期受到美国第一修正案的保护。这不仅是新闻自由的一部分，也是社会监督公权力的重要机制。
卡托研究所移民研究主任大卫·比尔警告说，将“国内恐怖主义”如此宽泛地套用于记录行为，本质上是一种威慑策略，其效果不是保护安全，而是制造恐惧，让人们在举起手机之前先学会退缩。
更令人担忧的是，这种模糊定义并不会只指向政府的批评者。
在理论上，国土安全部自己雇佣的摄制团队、长期报道移民议题的记者，甚至在现场合法拍摄的普通居民，都可能被纳入同一风险框架。唯一的区别，似乎只在于他们是否被视为“站在正确一边”。
司法部备忘录中，将重点对象描述为所谓的“反法西斯结盟的极端分子”，并将其与支持“大规模移民”或“开放边境”等观点联系在一起。多名法律专家指出，用政治立场来决定谁享有宪法保护，本身就极具危险性。一旦这种逻辑成立，其影响将远远超出移民议题。
截至目前，这份备忘录尚未经过公开听证或司法审查，其法律效力仍存在不确定性。但它已经在现实中产生影响。对记者而言，镜头是否还能举起；对社区成员而言，是否还敢记录；对移民家庭而言，是否还能留下证据，这些问题正在变得模糊。
当政府一方面利用镜头塑造执法形象，另一方面却试图将公众的镜头定义为威胁，公共监督的边界正在悄然收缩，真正令人感到沉重的，或许并不只是突袭本身，而是当人们开始犹豫是否还能去看、去记、去证明这些事情曾经发生过时，透明本身，已经在后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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